“权健”事件被曝光后,国家对于整个保健行业的管理不断加码。1月8日至4月18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民政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农业农村部、商务部等13个部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为期100天的联合整治“保健”市场乱象“百日行动”,众多违法企业和经营者受到处罚。
百日行动过后,对保健品乱象的高压会不会松懈?一度偃旗息鼓的“保健品”非法牟利者能否卷土重来?行为隐蔽性强的会销、网络传销案件能否受到长效监管?各方关注并期待相关部委着手研究建立的监管机制早日落地。
前所未有的保健品大整治
4月10日至12日,百日行动进入攻坚冲刺阶段,第十一督导组赶赴江西开展督导工作,在听取汇报、查阅资料、抽查案卷、座谈交流以及实地检查后,督导组对江西“百日行动”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此前,“保健”市场乱象整治百日行动全面启动后,各地纷纷响应。四川省各地加强横向协同、纵向联动,严厉打击“保健”产品(服务)市场各类违法行为,查处案件435件,案值4646.85万元,罚没款3367.79万元。同时,通过行政约谈、提醒告诫等方式,强化行业自律,成都市组织在蓉45家直销企业召开座谈会,现场签订《成都市直销企业规范经营承诺书》。
贵州省对“保健”市场乱象突出的重点行业、重点领域、重点商品及服务、重点场所、重点区域和重点人群,集中执法力量进行攻坚,查办了一批案件,有力震慑了违法经营者。截至3月8日,全省共立案129起,案值498.393万元;结案47起,罚没款167.34万元,移送司法机关15起。
江苏省共立案147件、结案53件,罚没款323.12万元,为消费者挽回经济损失289.24万元。同时,江苏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将加强保健品生产、经营环节监管,加大监督抽检力度,确保保健品生产经营者严格依法开展生产经营活动。同时,将会同有关部门对各地“百日行动”开展督导,探索建立健全长效监管机制。
广东省作为直销大省,1月16日,广东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召开广东省直销企业约谈告诫会,采用集体约谈的方式,对注册地在广东省内的直销企业和获批广东直销区域许可的直销企业广东分公司负责人进行了提醒告诫。当时,与会的32家直销企业签署相关“承诺书”。
针对网络媒体平台上的保健品虚假宣传,2019年3月22日,市场监管总局印发了《市场监管总局关于深入开展互联网广告整治工作的通知》,部署各地市场监管部门深入开展互联网广告整治工作。含有表示功效、安全性的断言保证,说明治愈率、有效率,利用广告代言人作推荐、证明等违法内容的医疗、药品、医疗器械、保健食品广告;夸大产品功效,宣传具有疾病预防、治疗功能的食品、保健食品广告等,是查处的重点之一。
截至目前,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先后公布了三批“百日行动”执法典型案例,涉及发布违法广告、虚假宣传、使用医疗用语、违规直销、组织领导传销多项违法行为。其中,中鼎恒发物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天津)涉嫌以网络传销方式销售“玉足液”保健用品,在从2017年7月至2018年4月,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该公司发展会员1000人,会员之间形成15个层级吸金达2005万元,该公司被处罚没款合计1001万元引发关注。
保健品骗局的受害者往往以老年人居多,市场监管总局公布了多起执法案例,仅其中四川一家健康咨询服务部的涉案案值就有800多万元。执法现场退还老人40余万元。该案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处理中。
至此,各地以最大的力度、最有效的措施查办治理,对“保健品”市场乱象已经形成全面打击的高压态势。中国保健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徐华锋曾对媒体表示,过去由市场监管部门或者食药监部门单独发起的都是专项行动,这次是13个部委联合行动。“这次对直销行业的整治工作是前所未有的,比以前任何一个专项行动的力度都大。”
长效机制重塑保健品市场生态
还需要保健品吗?答案是肯定的,整治打击保健市场乱象,重塑保健品市场生态,更好地满足人们的健康需求。在业内人士看来,在“百日行动”期间进行严格自检自查、并对问题进行整改的企业将会留下来,未来不合规的企业将会被淘汰,而留下的企业会走向一条健康的发展道路。
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营养保健品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规划分析报告》统计数据显示,截止至2017年,我国营养保健品市场销售收入增长至2445.16亿元,除2016年市场销售收入略有下降之外,其余年份均保持10%以上增速快速发展。
初步测算2018年,我国营养保健品市场销售收入将接近2900亿元,较上年增长18%以上。从全球的保健品市场来看,中国是仅次于美国的保健品消费大国,而美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是中国的7倍,可见中国保健品市场消费潜力如此巨大。
但是,保健品市场乱象之恶劣也是有目共睹。中商产业研究院高级咨询顾问于海慧认为,保健品缺乏行业标准,企业虚假宣传泛滥。原国家食药监督总局下发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保健食品》显示,保健品是声称并具有特定保健功能或者以补充维生素、矿物质为目的的食品。对于保健品的功能,以及功能得以实现的原料、成分、工艺等方面,国家并没有统一标准,保健品企业多虚假宣传、夸大功效。
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局长张茅3月11日在记者会表示,“我们提出的是‘百日整治’行动,但是这个整治工作不会局限于百日,必须长期进行,同时要加强科普宣传,要改革现在的保健品注册制度。更多地落实企业主体责任,实事求是,不能夸大。”。“这个食品对身体有什么样的好处,由市场来检验,由消费者来检验,减少政府的鉴定。所以这种宣传,要从广告法等法律法规进行严格限制,必须要依法宣传,不能夸大宣传。”
为堵塞保健食品功能声称被虚假宣传的漏洞,提升消费者对保健食品功能声称的科学认知和准确判定,避免与药品疾病预防和治疗作用混淆。3月29日,市场监管总局发布了《关于征求调整保健食品保健功能意见的公告》,其中,拟取消21项保健功能,如改善皮肤油分、促进生长发育、抑制肿瘤、单项调节免疫、预防青少年近视、减少皱纹等。
对于有关改革保健品注册制度等监管长效机制建立,市场各方十分关注,业内人士建议直销产品的备案、审批,应该有更高、更严的执行标准。对于虚假宣传、违法广告的整治力度要保持持续高压态势。此外,直销牌照的发放问题上,既要探索直销牌照的退出机制,也有必要强化审批权与监管权的对接。